□安徽省芜湖市无为实验中学    张桂香
（一）
晚饭。黄小妞定定瞅着我，满脸堆笑。
妞：妈，给我买件裙子吧……
我：不行！想得美，我现在最穷，“四大皆空”，知道哪“四大”吗？微信、支付宝、银行卡再加钱包。你去年冬天不是买了不少衣服吗？现在还想买，门儿都没有……
她略沉吟，再抬头看我，再堆笑。
妞：妈，这样啊，咱俩好久没穿亲子装了吧？要不，咱俩一人买一件儿。这要是穿出去，人家一看都说，哟，这是姐儿俩吧。你看，多美！
我：啊……亲子装啊……现在不能叫亲子装了，叫闺蜜装。还有，那裙子我能穿吗？
妞：当然能了！不信你看！（指图片）妈，不是我说你，你那张脸吧，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，可你那些衣服一穿，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。你全败在衣品上……
我：等等，你说我的脸看起来就三十？
妞：啊……是这样的呀！
我：（捂脸）哈哈哈……真的呀？！你别骗我！
妞：（一脸诚恳）不会！相信我人品，我绝不会因为你是我妈就说假话，真滴！
我：不就两件裙子么？买！
（二）
晚上一起出去走走。
妞：妈，我以后要是不在家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。尤其是晚上，出门在外最好包里带防狼喷雾。买质量好的，别没喷着坏人，把自个给喷了……
我：嗯！
妞：进电梯要注意有没有陌生人尾随，要在陌生人按键后按键……
我：嗯嗯！
妞：晚上在家，谁敲门都别开，包括妇女儿童，有的坏人用妇女儿童声音骗人……
我：嗯嗯嗯！
妞：美团上的收货人改个男人名字……
（三）
等红绿灯。
妞：妈，我不在家，你上班再赶，都不要闯红灯……因为你是人民教师！
我：嗯……我没闯！
妞：还犟嘴！你没闯过吗？
我：那个……我哪次闯红灯不是因为送你上学要迟到，我才闯的……
妞：哦……啊……那个……这个是允许滴……我以后不在家，你又不慌，不能闯，知道吧。
我：嗯。
妞：你发个誓。
我：我发誓，我要是闯红灯，我就长皱纹，闯一次长一道。哎哟妈呀，这可太可怕了，不会闯的！
她大笑，然后手搭我肩膀，带我过马路。
听她对我这“谆谆”教导，怎么莫名想起语文课本上一句话：你这烂忠厚没用的人，少不得我要教导你几句……
半夜里醒来，又想起她的话。眼睛，有点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