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见菜花朵朵黄
□蚌埠市吴安小学 潘 银
春去春又回,花落花又开。四月的阳光无限明媚温柔,大地上是一幅完美灿烂的图画。在那幅图画中,有你,有我,还有灿烂的花。杏花,桃花,梨花,赶集似的争相开放,粉云朵朵,殷红一片,洁白无瑕,一丛丛、一簇簇,点缀出一片春意盎然的大地。还有一种花最让我神清气爽——金黄的油菜花。这是一种朴素的花,一种容易让人亲近的花。在乡间的一隅土地上,热烈、从容的绽放着。
油菜花是属于乡村的,命中注定走不出乡村的田野。一朵一朵簇拥成金黄的海,那种黄炫目而晶莹。轻灵的花瓣一簇簇,像嬉闹在枝头的黄鹂鸟儿。偶有微风拂过,它们便悄悄地颤动,笑呵呵地挤到一边,张开臂膀热情地拥抱阳光。花香引得蝴蝶、蜜蜂纷至沓来,翩翩跹跹,空气里除了沁人心脾的花香,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嗡嗡声,看到那些大自然的小生灵快乐灵动的身影,我忽然发现忙碌的生活中也有动人的一面。
油菜花虽普通,但它那坚韧顽强和睿智自信的品质却让我满怀敬佩。油菜是最平常不过的农作物,在为数不多的越冬作物里,暗藏青翠,一开春便开始放绿拔节。到春光普照时,它已经顶着金灿灿的小花,和太阳遥相辉映。生于乡野,它们不为自己的纤弱和渺小而自感卑微,而是坚守着对春天的信仰独自生长、开放和凋零,用自己纤弱的身躯在与寒风冷雨抗衡后,让那寂寞生长成为一道独特的美景。
漫步田间,东风忽起,油菜花地伏起金黄的波浪。春天因为有了油菜花变得尤其美好,色彩绚烂,又让人感觉到无限温暖可亲,进而让我产生一种回归故乡的愿望。是的,我愿化为故乡那一地油菜花中的一朵,在风雨中生长,在阳光中欢笑,飘进那花海,和它们一同去迎接一个美好生动的春天。
难忘梅溪河
□宣城市第六小学 管宣宁
小时候,我生活在外婆家。外婆家在梅村,百十步外有一条河,因河岸上长满了腊梅花,这条河因此得名梅溪河。一入冬,腊梅花开,梅溪河便罩上了厚厚的黄云,整个山村也都浸在浓浓的花香中。
梅溪河除梅雨季节外,总是清澈见底,深处不过两米,浅处不没膝盖。或许因为我身体里流着水乡人血液的缘故,梅溪河就成了我戏耍的天堂。每天早饭一过,我就拎着外公为我编的小鱼篓,光着脚丫跑向梅溪河。而宠爱我的外婆这时总颠着她的三寸小脚,跟在后面边跑边喊:“宁儿,慢点……”
河上有一溜搭石,共九块,这是通向村外唯一的路。河里有许多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卵石,卵石下面是小鱼小虾特别是石蟹的藏身之处,只要挪开一块稍大点的,就能看到一只或几只石蟹,只需一小会儿工夫,就能抓到不少。这时,坐在腊梅树下的外婆总要夸我几句。
抓石蟹的那些日子,我的右手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,那些伤口都是被石蟹的鳌夹的。每当听到我“哎呀”一声叫,外婆就吓得赶紧跑过来,抓住我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,使劲地吮吸几下,然后硬拉着我回家。我赖着不走,外婆无奈,只好自己回家拿来碎布条和棉线帮我包好伤指,由着我继续抓蟹捉虾。
梅溪河里的虾大都两寸来长,身体晶莹剔透,就连虾线也清晰可见,有时在没脚背的水中也能侥幸地捉到一两只。捉虾可比抓蟹要难多了。虾大多在近一尺深的水里活动,每当我的小手偷偷向它拢去,眼看就要抓到时,只见那虾将身子一弓,猛地一弹,就倒退了尺余,速度快得惊人。往往弄得我全身湿透也没能捉到一只,那时便吵着要外婆帮我捉。
“宁儿乖,外婆是小脚,打不得赤脚的。”
“我不是小脚吗?我怎么能打赤脚?”
拗不过我,外婆只好脱掉鞋袜“证明”给我看。外婆的脚除大拇趾外,其它四趾都扁扁地巴在她的脚板下。我呆呆地看着她那双“怪脚”,问东问西,早把捉虾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。后来外公教我用纱箹(一种用细竹篾编成的筐,形如畚箕)捉虾,每天都能捉到一碗多的虾。
山村其他的孩子可不像我这般清闲,可以随意嬉耍,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大都要帮着大人照看家里的弟弟妹妹,稍大的孩子还要打猪草、烧饭。每当我从河里满载而归时,他们都跑来看,露出羡慕的眼神。等到父母收工,家里没什么事时,他们才能拿着小桶到梅溪河里去抓蟹捉虾,而此时的我,已经在外公的看护下到较深的水中学狗刨了。常常是一直到日落西山,暮色降临,在外公的强制下,骑在他的脖子上,向着炊烟袅袅的山村走去。
星移斗转,转眼外公、外婆已经离世近三十年了,而我每年都要回梅村去看看,因为那里有一条飘荡着腊梅香的河,一条飘荡着外婆的唤声、外公的身影的梅溪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