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槐花香
□滁州市明湖小学    方大军
乡村四月的空气中，到处弥漫着香甜。那些花有名字的，没名字的，挂在树梢上，散在草丛里，各种各样的花香酝酿在一起，谱写着诗意的季节……
槐花是最常见的了。每到四五月份，山里路边，房前屋后，到处都有洋槐的身影。雪白的槐花晶莹剔透，像一串串玉石挂在枝头，与嫩绿的枝叶遥相呼应，白绿相间，赏心悦目；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闹着，在不久以后，养蜂人那里便有了清澈透亮的蜂蜜。
每到槐花盛开的时候，妈妈就会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，在竹竿的一头绑上一把镰刀或者扁担上的铁钩。绑好之后，妈妈便挑着两个大竹篮，来到花开得最茂盛的洋槐树下。自然，我和哥哥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。妈妈首先找准一个枝丫，举起绑有镰刀的长竹竿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准小树杈的根部，往后使劲一用力，带有满树槐花的枝丫便应声落地。洋槐枝上长满了刺，我和哥哥便戴上手套，把槐花小心地捋下来。遇到稍小的洋槐树，我和哥哥分好工，一人使劲拽着树枝，把枝头压低，另一人抓紧时间，双手齐上阵，左右开弓……每次都在哥哥快坚持不住时，我及时采摘完，随着哥哥的一松手，小树又恢复到原来的姿态。用同样的方法，我们母子三人，三四棵树下便会装满两篮子槐花。妈妈挑着篮子，哥哥扛着竹竿，我也会留下几枝开得最茂盛的花，作为回家路上的装饰品。回到家，妈妈打开猪圈，两只小猪听到动静，条件反射一骨碌爬起来，哼哼唧唧地跑到猪槽边。妈妈便会倒下半篮子槐花。两只小猪便大快朵颐，还不时地你拱我一下，我拱你一下，好像在警告对方不要侵犯自己的领地，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小猪“抢槽”吧。小猪非常爱吃槐花，吃到高兴处，小尾巴在屁股后面卷来卷去。我和哥哥看到它们不劳而获，也“忿忿不平”想逗逗它们，便拿着一根小竹竿，在它们肚子上挠来挠去，小猪被挠得很舒服，索性躺下，任由我和哥哥给它们挠痒，但它们还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，躺着也不忘抢食吃。看到它们吃得那么香，一度也让我产生了好奇心，但又不好意思问哥哥，这花，人能不能吃？为了尝试，我偷偷地拿着一朵槐花，小心地剥开，取出花心，放入口中，仔细品味，有一丝丝甜味，心想味道应该不错吧，便抓来一小把，快速地放入口中，嚼了几下，觉得有一股青草味。为了不让哥哥嘲笑我贪吃，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，找一个角落赶快吐掉，又赶紧回家漱口，找了两粒花生米吃，才把口中的味道改过来……槐花的花期还是比较长的，陆陆续续半个月小猪都能够吃到新鲜的槐花。一个花季下来，小猪也会吃得圆滚滚的。也许因为花香，每年过年杀猪时都会觉得肉质特别鲜美。物质生活大大丰富的今天，总也吃不到那时的味道。
走上工作岗位后，同学邀请到他家吃饭。中午席间上了一道菜，忙碌的徐阿姨也没有说菜名，又到厨房去忙了。同行的几个人都没有吃出来是什么，只觉得有一股清香味，肉筋筋的，有嚼劲。一盘快见底，也不知道是什么菜。徐阿姨又端上了一碟菜上桌时，我们便好奇问道：“这是什么菜，怎么这么好吃啊！”徐阿姨很高兴地说道：“这是鸡蛋面粉槐花啊！这道菜还是跟我们这里一个驻军部队的小战士学的，他们老家就有这一道菜。”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：“这是怎么做的呢？”大家都想知道怎么来做这道菜，想以后在家自己就可以做了。“在槐花刚开时，最好是打花苞时就把它们摘下来。然后放到蒸笼里，大火蒸上二十分钟后，便可以拿到太阳底下晾晒，等彻底晒干后储存起来，但要保持干燥，等下次吃的时候，可以抓两把，放在温水里浸泡，等完全泡开后，捞上来沥干水分，可以打几个鸡蛋，再放少量面粉、盐、猪油、葱花，搅拌均匀后，上锅蒸十五分钟，一道美食就完成了；也可以把杨槐花泡开后直接炒鸡蛋，味道都很鲜美。”徐阿姨看到见底的盘子，看到意犹未尽的我们，系上围裙，又给我们做了一盘。
去年五月，一次论证会议开到将近十二点，主办方邀请我们吃了一个简单的工作餐。席间，一道槐花炒鸡蛋，突然勾起了我的回忆，让我想起了许久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了。回家后跟孩子约定，等考试结束后一起回老家，找寻乡土的气息和槐花的记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