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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品阅读 张冲,你会让多少人尴尬 □芜湖县第二中学 范德洲 深圳作家杨争光的长篇小说《少年张冲六章》一经出版,便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,这是一部关于教育、人性和道德的中国式文化小说,以少年张冲的成长轨迹为线索,讲述了一个花样少年怎样一步步“堕落”成为一名罪犯的故事。这是一本让许多人尴尬不已的力作。读这部小说,会让许多人尴尬,更会让许多人反思。 它让老师和学校教育尴尬。都说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场所,都说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,遗憾的是,这么多的老师,偏偏教育不了这个小小少年。面对张冲提出的种种合情合理的疑问,所有的老师最终都以“胡闹”而将其赶出教室或者校门,甚至用“变态”的手法惩罚他直至昏迷。而他的辩驳也往往让那些老师们张口结舌,甚至让那位女老师“扑倒在床上,哇的一声哭了”。坦白地说,作为教师队伍中的一员,如果让我面对张冲的疑问——应该是质问,大半也会无话可说。因为这个染头发、戴耳环的男生说出的话不无道理,“学生守则大不过法律”,“法律也没规定男人不能戴耳环”。张冲,你要让多少老师尴尬呢?而作者杨争光,又为什么要让老师这么尴尬呢? 也许作家杨争光已经意识到,让老师以这样斯文扫地的形象出现在学生面前,确实有些过了。于是,他安排了一位老师的忏悔。一位教了一辈子书的老教师,在遗书中写到,“我不喜欢学习不好的学生,以为学习不好的学生就是坏学生……结果呢?许多年以后,惦记我,挂念我,能想起我的偏偏是那些被我打骂过挖苦过的坏学生”;而那些学习好的学生,“他们很少有人给我一个电话,一个问候”。最后,老教师因为自己的“有眼无珠”而“为自己感到羞耻”。他,正是那位让张冲气得“扑倒在床上,哇的一声哭了”的女教师的父亲。这种忏悔,似乎让老师的形象,又稍稍高大了些。 它会让家长尴尬,尤其让“父亲们”尴尬。在学了感恩课文后,张冲向父母表达关爱之心端来一杯水,而此时他的父亲竟然“像看怪物一样”毫不领情。不领情也就罢了,做父亲的反而说那样的孩子永远没有出息,更指责老师布置这样的家庭作业纯属是“把学生当二毬哄呢”。 它会让所有编写教材的学者们尴尬。“古往今来最可怜的就是农民,最让人瞧不起的也是农民”,“幸福不在村上,幸福在外面,在大城市”,而在大城市中,农民工“换来换去还是农民工”……这些话出自张冲的爸爸之口,我们能够理直气壮地说他说错了吗?然而,那些编写教材的学者们却用煽情的文字来教育我们,“我耕地种庄稼,养活许多人。我也感到很幸福”。这是教育还是欺骗?我想帮着张冲和张冲的爸爸问一句:学者们,你们有过日复一日面朝黄土背朝天,幸福快乐地“耕地种庄稼”的经历吗? 它会让我们身边的某些官员们尴尬。书中那位本应该以维护社会治安为己任的公安局副局长,却隔三差五地泡在娱乐宫中。“他从来消费不掏钱,好像娱乐宫是他家的”,他玩小姐,还“挑三拣四,这个不行,眼睛太小,那个不行,鼻子不好看”。他玩了小姐不说,还要“欺负人”,“好多回把小姐从包厢里赶出来,还骂脏话”。看到这里,你就明白,张冲用那把吃饭的小勺子剜了那位局长大人的一只眼睛,是不是有为民除害的快感?尽管这种快感让我们每一位遵纪守法的公民尴尬不已。 这还是一本让整个社会尴尬的小说。为什么像张冲这样的学生在生他养他的地方连一个高中都考不上,而如果在北京就能“上大学没问题,说不定还能上所好大学”呢?仅仅从教育这个角度看,我们的社会一方面强调素质教育,强调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”;另一方面却又让宣扬“第一个把小汽车开回南仁村的南仁人”就应该而且必须是“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”呢?这种论调,在我们的生活中比比皆是。一旦“搞原子弹的比不上捣腾茶叶蛋”的,我们就如同面对世界末日一般。张冲其实很聪明,他仅仅翻了半个月的《苹果栽培技术》,就成功地改造了他姨父王树国的苹果园。问题是,我们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发自肺腑地崇敬过“王树国”们? 面对这种种尴尬,许多睿智之士一口咬定是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,而且是大问题,而作者杨争光坦言,“没想把它写成一本教育问题的小说,更想呈现的是我们的困境和疼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