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草情思 野百合也有春天 水井 校园文化活动剪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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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期  总第240期  2023年12月06日  星期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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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草情思
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admin 日期:2023-12-06 16:19

红草情思
□天长市教体局    方传江
红草似是天长特有的物种,天长人对红草怀有特殊的感情。至少百十年以来,红草已经慢慢地植根在了天长人的血脉里。红草,它本没有多大的用途,开门七件事——柴米油盐酱醋茶,当作排在第一的“柴火”而已,只是用来烧锅煮饭。后来,才打草帘子卖钱补贴家用。
天长红草好像只生长在县城周边的湿地,其他地方没见过红草的身影。我出生在天长北乡,离县城大约有五十里路远,原不知红草为何物。三十五年前,我住到了县城,听说城西一带生长红草。到我去寻时,仍然没看到。再后来,读到本土知名作家钱玉亮先生写的《红草湖的秋天》,一下子把我吸引住了,他把天长城西红草湖的市井风情写得妙趣横生,让人过目难忘,读着,读着,红草湖里那种风吹草浪、人割肩挑的壮美秋收场景在脑海中清晰显现,还有家家户户堆草垛、打草帘的浓浓生活气息如在眼前。
随着世事变迁,红草的实用价值越来越低,红草湖也慢慢地向城边收缩,面积越来越小,原本的红草地逐渐变成了农田、林地、工厂。我住进城里时,城西的红草湖只剩下一大片杂乱无章的水旱林地,已经找不到一片红草了。红草湖徒留下一处称着“红草”却没有“湖”的地名罢了。
据历史记载,红草湖位于天长西门城外,原先有好几十平方公里,呈现一幅茫茫苍苍、辽阔无边的样子。待到深秋时节,红草熟了,大风吹起,如海浪一般高低起伏、忽明忽暗,在夕阳的映照下,煞是好看。红草湖看似苍茫一大片,其实分为多个部分,各有其名,如苏家大圩、大汪庄、小汪庄、黄雀圩、三角湖、跑马湖、大洼子等等。解放前,红草湖是私有的,分属一些殷实的私家大户。新中国成立后,不论是谁家的圩呀、湖呀、庄的,统统收归国有。镇上成立一个叫“草仓库”的专门管理机构,设在县城西门,紧靠砖井巷、甘桥口。红草曾经惠泽过多少代人,天长人(尤其是西门人)怎么能忘记她?
红草是一年生草本植物,粗如竹,细若苇,又非竹非苇,中空有节,能长六七尺高,地下盘根错节,地上滋生蔓延。红草湖一年四季景色各有不同,特别是过了霜降,草叶由青绿转枯黄,再呈红褐色,草秆也随着草叶慢慢变得光亮且渐着褐红,远远望去,整个湖面像是着了火,故名“红草湖”。
最动感的红草湖是在深秋开镰收割的时候。草叶枯黄、草秆红褐,红草成熟了。草仓库领导认真研究后,在四门贴出告示,某天某刻正式开湖。接下来的几天,准备参加收割大战的男男女女不干别的,只为开镰做准备。男人备好光滑且有弹性的扁担、结实的麻绳和柔软的布坎肩。女人把刀把子装紧,把刀磨得照见人脸,还要改善点伙食,增加营养。一句话,养精蓄锐,迎接大战。女儿割草男人挑,以一户人家割草、挑草的数量多少发报酬,报酬还是红草,于是,家家户户庄前屋后码起了红草垛。
后来,修建的天滁公路从红草湖穿过,将湖分成南北两片,就更加没有了“湖”的样子。二十多年前,政府动员植树造林,铲除杂树茅草,种上了速生的意杨树,归属城西林场,命名为“天长市森林公园”。又过十年左右,政府按照景区游园的标准大力改造红草湖,植树补绿,整治环境,完善设施,成了市民休闲的好去处,更名为“红草湖湿地公园”,了却了天长人一个陈久的心愿。现在,只要提起“红草湖”,天长人的脸上无不显现出自豪感、幸福感,若是外地来了客人,总想自告奋勇地当导游,陪同客人去看看咱们的红草湖公园。
现在的红草湖湿地公园由北到南分为三个园,最先建成的是中园,面积最大,树木茂盛,品种也最多,在园中心建起了一个巨型雕塑“飘动的红绸带”,名曰“红韵广场”。在广场东边的树林边栽种了一片红草,面积不大,虽让人不过瘾,这却是我最早见到的红草。再建南园,南园水面较大,荷花、蒲草、野菱角成了水中植物的主角,水边有长廊水榭,陆地中央“孝亭”耸立,红色高架栈道如一条绵长的丝带飘逸在林间。“放鹤亭”突兀而起,让人登高望远,身心放松,周边美景尽收眼底。最后建的是北园,既保留了原先的多样树种,又在水边、滩地上种植了大片大片的红草,弥补了红草湖湿地公园难见红草的缺憾,终于让红草湖实至名归。
天长的其他地方依然难见红草。城东北的白塔河南岸的水边有一两段连片的红草。我上次回老家,无意间在老铜龙河边看到一处红草,应该是在此生长好多年了,不过是我们不认识或没注意罢了。城区新成立的炳辉小学校园里特意栽了一小片红草。这就是我看到的几处红草。天长人这么喜欢红草,我相信,红草地会逐渐多起来的。
去年一个深秋的早晨,我独自来到红草湖北园散步,最爱去的是曾经到访过的汪姓小庄。为了建设北园,一个世居在此有几户汪姓人家的小庄子被拆除了,留下地势较高的庄基地和一口老井、几十株古树名木。庄基上建起了几间木窗草盖的房子,名曰“红草湖风物馆”,里面的布展讲述着红草的前世今生和湖里丰富的物种、久远的故事。馆舍前面,一架青藤下,一口古井还在,新修了井栏,青石井圈上有“吉祥如意”四个阳刻大字,大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刻着几行文字,记录着汪氏族人让出老宅基地、捐赠古物名木的善举。
此处南望,即是成片成片的红草,挨挨挤挤,各自挺立着,草叶、草秆由枯黄渐泛褐红,草叶之上飘着如棉花糖一样的白色花絮。一阵微风吹来,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吹散开来的花絮空中飞舞,在阳光的映照下,如丝丝白烟,又似片片雪花。如果说红草像健硕的男人,南边空地上一大片紫色的粉黛子则好似妩媚的女子,隔水相望,郎有情,妾有意,来一场秋日私语,再续冬春的故事。
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又到了红草成熟季节,人却散了,“开湖”的壮观景象哪儿去了?当年参与收割红草大战的西门女人“走”得差不多了,没“走”的,也老得不成样子了。甘桥口已改,砖井巷还在,草仓库早不见了踪影,西门小街还顽强地挺立着。青砖小院也在,半掩半开的门堂里,只有一两位静坐无语的老妪,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谈论过去的往事,仅有一两只猫狗、几株凤仙花陪着,享受着最后的时光。此时,本该热闹非凡的西门街,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草湖,已淹没在了历史的风尘中。
早早晚晚,铺着青石板的西门小街上,依然会传来橐橐橐的脚步声,总有那么一群不愿忘却、执着寻觅红草的人们,还想着走进红草湖的深处……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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