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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果 □怀远县邹庙学校 顾 丽 我爱吃甜食果品,月亮果便是其中之一。这一喜好,从小到大,从未更改。 月亮果,乍一听名字,眼前一片明亮,心头也有了美好的感觉。月亮果在民间就是一种灌了甜浆的面果子,因其形似月亮,才得以美其名曰。 月亮果里外两层,外面的一层皮壳是白面做的,脆硬的,用来包裹里面的甜浆,像一具坚硬的铠甲;里面包裹的便是它的内芯,也是最让食客迷恋的部分——似蜜一般的糖浆。用牙一咬,“扑哧”一声,果浆奔涌而出,溢满舌尖,瞬间,甜味儿取道味蕾上的经脉,抵达五脏六腑。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味蕾上的记忆是贫瘠的。月亮果自然成了乡村集市上的娇宠。逢年过节,母亲变戏法似的从竹篮里取出一小包月亮果,塞进家中唯一的红色箱子里,然后拿出一把半旧的小锁锁上。 我家兄弟姐妹五人,我排行老四,又是女孩儿,自然不能和大哥和小弟争宠。月亮果藏起来的日子,家里的馋嘴猫谁也不敢去触碰那把小锁。许多时候,我和小弟只是安静地坐在箱子的附近,眼睁睁地瞅着小锁,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在屋子里忙来忙去。那些粉墨带妆的月亮果一定在暗地里偷笑我和小弟。我们吧唧嘴的声音,它们一准听得见。我常常这样想。 月亮果在母亲的世界里不是一种美食,而是她教育我们的一种方式。大哥从村子里捡回一根根枯树枝,母亲会拿出一块月亮果;二哥从书包里取出一张100分的试卷,母亲会拿出一块月亮果;大姐偷偷地把父亲脱下来的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,晒在明晃晃的太阳下,母亲会拿出一块月亮果。我从中似乎明白了那把小锁的重要性,也知道了母亲的心思。我于是在母亲和父亲忙碌的时候,拉着小弟的小手,寸步不离,直到十二岁,我才背起书包坐在明亮的教室里。其间,母亲对我从不吝啬,那些带着母亲体温的月亮果一次次走进我甜蜜的梦境。 姑姑远嫁外地,距离从未隔断亲情的牵挂。每每中秋,父亲带我去看望姑姑,都会捎上两包月亮果。姑姑家孩子多,父亲自然是知道的。姑姑最是疼惜我的,刚进门,一坐下,姑姑就拆开了父亲放在桌子上的一包月亮果,从中抓出一把,塞到我的口袋里。我满脸透红,掌心里汗津津的。父亲这个时候,总是连声劝阻:“她姑,就你娇宠她。这丫头每次生气,小包一挎,就跑这里来,害得你担心呢!”姑姑不吱声,只是偷偷地冲着我眨眼睛。 那时,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带上月亮果去看姑姑。许多年后,当我也出嫁远方,每到中秋月夜,一轮明月高悬天宇,我坐在星光下,嘴里流淌着甜蜜的月亮果的汁液,天国里的父亲就会微笑着向我走来。 月亮果,还有一个接地气的名字,唤作“灌浆果”。百度百科上这样解释“灌浆”一词儿:庄稼生长发育的一个阶段。指禾谷类作物开花受精后,茎、叶内的营养物质向正在发育的种子输送并在种子内积存的过程。单就这一层意思,月亮果就被植入了更深远的意义。 每个人不都是一粒自然生长的种子吗?春播夏种,秋收冬藏,在不断成熟的路径上,只有内在丰盈,且笃定拼搏,才能让干瘪的、瘦弱的时光拥有饱满坚韧的向上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