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住基础教育的热点问题,组织基层教育工作者及教师、校长参与研讨,通过研讨形式多元互动,整体推进基层教学教研的氛围,为开拓教研新局面服务,为基层教师成长服务,为基层教育管理服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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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角钱的记忆 □天长市官桥九年制学校 何仲熙 百度了一下“角”,其中有解:中国辅币名。一元的十分之一。作为人民币的计算单位之一,目前在大型超市偶有可见外,在其他场合已基本失去了身影。 可在我心底深处,五角钱的记忆,日久弥新。 就读五年级是在1977年,秋季开学不久的一天上午,班主任通知我们几个同学,让我们每人买一条红领巾,准备参加入队仪式。 那时能入少先队的学生是凤毛麟角,有此殊荣,心中甜滋滋的。 中午放学时,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,奶奶欢欢喜喜地从一层一层包裹的手绢中,掏出了五角钱,递给我。 那时,一条红领巾的价格是0.19元。一个普通公办教师的工资也只有20多元。怀揣着人生第一笔“巨款”,我思量着放学后去买红领巾。 下午,班级安排集中劳动,收割学校西北农田的黄豆。劳动分两组,力气大些的,负责收割;力气小些的,负责抱豆秸。我很瘦小,老师自然让我去抱豆秸。 中秋过后的太阳特别明亮,午后两点多时依旧那么热烈。我和同学将割下的豆秸堆成一小堆,然后抱起来,堆到操场边。 黄豆已完全老熟,叶子也完全枯黄。豆角的尖角硌得皮肤生疼,脸上也被豆叶扫得辣辣的,汗水顺着额头慢慢淌下,有小虫子爬行的痒痒感。怀抱豆秸,看不清地面,磨薄的布鞋底偶尔踩在尖尖的豆茬上,疼得人要迅速跳起。即便是这样,心中也暗暗要求自己——要比别人跑快些,多抱些,因为自己是少先队员。 下午劳动提前结束,放学时间也提前了。当我兴冲冲地来到小卖部时,一翻衣兜,傻眼了——五角钱不见了。 一亩多的黄豆田,被我脚挨脚地找了个遍,一无所获。那个昏黄的傍晚,我不知道是如何失魂落魄回家的。 虽然奶奶没有责骂,最终我也戴上了红领巾,但我却自此再也没有了嘚瑟的勇气。 奶奶是1982年2月去世的。 安葬完奶奶,我踏上返校读书的路途。那时,公交还没有通行,去五十多里外的师范上学都是靠步行,一般五小时左右,好在有邻队的同学相伴,说说笑笑,并不枯燥。今天我一人独行,影单行孤。 “兄弟,站住!”——脚步刚迈出庄子,将转弯向北小路走去时,堂嫂叫住了我。 堂嫂那时五十多岁,生有六个孩子,五男一女。最大的孩子刚刚成家,其他几个孩子都还不能自食其力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养活一大家子确实不容易。作为邻居,常常听到堂哥为吃穿与堂嫂的争吵,也见怪不怪。 “我这有五角钱,你带上吧!” 我知道,这五角钱足够她孩子一个星期的菜汤钱。而我在师范学校读书,每月有16.5元固定的伙食费,寒暑假及平时放假还有退伙费,对比他们算是宽裕多了。 “大嫂,我不能要!”我竭力推辞着,她家财权掌握在堂哥手中,不知多长时间,才有此积蓄。 “不要嫌少,拿着!”最终我没有拗过堂嫂。 这五角钱,让我行走在那个寒风料峭的早春田野上,心中异常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