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住基础教育的热点问题,组织基层教育工作者及教师、校长参与研讨,通过研讨形式多元互动,整体推进基层教学教研的氛围,为开拓教研新局面服务,为基层教师成长服务,为基层教育管理服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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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扁担 □淮南第三中学 顾正龙 父亲还在壮年时便挑起了整个家的重担。每天早晨在饱饱地吃完母亲做的荷包蛋下面条后,便早早地挑着扁担走出家门,傍晚时分才从窄窄的小巷尽头踏着轻快的步子归来。 那时的我常常靠在门前,目送着身强力壮的父亲挑着扁担到几十里外的蔡家岗去卖馓子,到田家庵新淮菜市场卖豆芽,又总会在夕阳西下时,看父亲迈着矫健的步子归来。 父亲一回来,不等挑子放稳,我们兄妹几个就急忙到筐里找好吃的。这时的父亲总笑着说:“孩子们,别急,都有,都有!”至于有什么,细心而疼孩子的父亲每次带的吃食都不一样,尽管简单、不值钱,但在那物质匮乏时期,更让人满足。我们得到的常常是一包炒花生、几袋葵花籽、一袋面粑粑糖、两个面包或者三块大麻饼……各自品味着手中美味时,我们一只手拿着往嘴里塞,一只手在下颌底下接着,生怕掉在地上而浪费掉了——那是父亲的肩膀日久天长磨出老茧后的劳动所得。 父亲的那根扁担大约五尺多长,中间宽而鼓,两头扁而尖,是自家屋后那棵枣树做的,因为被汗水和雨水浸渍过许多遍,细密的年轮尽显沧桑,通体油光发亮。刚记事时,我就常竖起扁担量自己的身高,再同样比划着同父亲的差距,并且用粉笔一次次地画上记号,小大人似的跟父亲说:等我长到跟爸爸一样高时,一定替你分担。父亲总会咧嘴自豪地笑起来,那中间有辛苦付出而得到理解的满足和欣慰感。 除了用扁担挑东西做些小生意以贴补家用,那根枣木扁担还是父亲随身不离的劳动工具。白天下地,父亲总是用它翻红薯秧,担粪肥,挑土筑田垄。闲时,把它往树边一放,做个枕头;累了,抱在怀中,拄着它小憩;妹妹小时嚷着要下地,父亲就一头一个,挑着、晃悠着,岁月在静水流深中悄然滑过。 待我长到十二三岁时,已有力气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,开始尝试着接过父亲一直挑着的扁担。第一次从家里往田里挑粪肥时,不到二里地,一路不停地左肩换右肩,右肩再换到左肩,两三趟下来,肩膀已经磨得通红,并且隐隐作痛起来。父亲说:“一根扁担,就是一副担子。既要挑得起,又要挺得住!”我咬咬牙,同跟在后面的父亲说:我可以的,挺得住!从那以后,那根扁担在我肩膀上的时间渐渐多于父亲,我逐渐意识到承担起一个家意味着什么。 周末回家,离得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挑着什么。稍稍走近些:又是闲不住的父亲在把去年的陈稻子挑到水泥路上晾晒。扁担还是那根扁担,父亲已挑得有些颤颤巍巍,我走到跟前将扁担两头的陈稻抱下来一袋,改为父子两人同抬一袋——重量轻了些,父亲迈在前面的脚步明显踏实了许多。我将捆粮食的绳子往我一边挪了些,试图减轻父亲一边的重量,灵敏的父亲从肩上感受到了,回头又捋了过去。我再偷偷地移过来,父亲又给拽了回去……如此反复几次后,我的眼眶潮湿了:父亲肩上的担子从未放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