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甜的白菜
□池州市贵池区唐田中学   俞东升
霜，下在白菜上，下的不是霜，而是下了白糖——原来寡淡的白菜，下霜之后，味道变得甜津津的。妻子懂得多，不愧为业余种菜专家，她说：下霜之前，萝卜好吃；下霜之后，白菜好吃。
民谚说：霜降砍白菜。民谚又说：萝卜白菜保平安。白菜是菜中之王，这“王”不是我封的，是大画家齐白石赐的。齐白石曾创作过一幅写意的大白菜图，并题句曰：“牡丹为花之王，荔枝为果之先，独不论白菜为菜之王，何也？”于是白菜的“菜中之王”的美名不胫而走。
坊间有“百菜不如白菜”的说法。于普通百姓而言，白菜是非常重要的“菜”，仿佛是小剧场里的“台柱子”，它是家庭餐桌上出场最为频繁的一道菜。白菜中富含胡萝卜素、维生素、粗纤维以及蛋白质、脂肪、钙、磷、铁等，营养丰富而全面，多吃白菜，有益而无害，故而，白菜在中国南北各地普遍栽培，其栽培面积和消费量，均居各类蔬菜之首。
秋季，菜农们把挑选好的白菜籽，撒在平整好的土地里，然后在菜籽上面覆盖上一层烧过的细灰土。一场秋雨过后，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候：潮湿的土地上便会冒出青绿色的嫩尖，像幼儿的眼睛，天真地瞧着这个世界。主人天天来看望它，盼它长高一点，再长高一点，等它们长到十厘米高，便可以从泥土里抽出它们，洗净之后，与豆腐搭配，做成“一清二白”的青菜豆腐汤，清爽可口。
当然，这还是白菜的“幼稚”吃法，更常见的是，白菜要像水稻那样移栽：把这些白菜秧苗，连土一起抠出，赶在下雨前，栽到新挖的地里，半尺一棵——仿佛书家题字，“留白”要足，因为半个月之后，小白菜要发胖发福，肥美得像个唐朝的丰腴妇人。此时的白菜发育充分，水分充足，用菜刀砍下，整棵的白菜放在太阳底下晾晒，晒成干瘪状，然后清除其泥土，放到大缸里腌制，就成了腌白菜。中国地域广袤，各地人民口味有别，有的地方腌，有的地方泡，但原理一样，都是把白菜放进盐水里，以使它能够长期保存，用以在青黄不接之时有菜吃。
对于我等草民而言，萝卜白菜，我都喜爱。尤其是白菜，我最喜欢吃的，是白菜的菜薹。熬过寒冬的白菜，经历过风霜，经历过冰雪，待到春暖花开之日，从这些白菜的芯里，抽出春笋一样的菜薹。这时，掐断这些菜薹，切碎，倒进滚热的锅里清炒。清炒的菜薹，格外鲜甜可口，此乃人间最美的味道——春天的味道。